玖子槲寄生

在月亮上捞鱼

【大乔】走雾

¢.进程很快,会很懵【你哪次写文不是这样根本没衔接

¢.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这个“我”是谁是吧

¢.ooc,非原背景

¢.2017.08.29

 


 

 

  前方都是迷雾,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方来了。头顶上的天空渐渐变成铅灰色,像神冷冷凝视人间的眼。我手里提着灯,我的蜡烛在燃烧,使我成为了这篇昏暗中一点圆形的星星。

  我听到海潮的声音,咸腥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海?

  一些粘稠黑暗的记忆攀爬上我的脑子,我摇摇头让自己暂时忘掉它们。我看见一点蓝色的光源,一个女人站在陆地和海洋的边界,潮水不断地漫过她的脚背,又卑躬屈膝地退回去。

  我看见她挺直的脊背,她的头颅高昂,带着些睥睨万生的色彩。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奇特,我辨认不出是哪个朝代,只晓得那些红色穿在她身上很好看,不由得让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牛仔裤。

  那些白色的、雾状的东西向她疯狂涌去,身上因此都带了一些蓝莹莹的光,它们蹚过一望无际的海面,坐上大鱼的脊背,去往更深一层的黑暗。

  女人也看到了我;像是毫不意外似的,她抬手招我过去。她借着光,细细端详我的脸,眼神里带了些若有似无的怀念和悲伤。我也仔细地看她:棕色的发,蓝色的眼睛。真好看啊,我想,她的气质如同神秘温柔的海,那双眼睛却像天一样高阔蔚蓝,装着细细收敛过的傲气和率性。

  她开口了。语调柔和,声音却很艰涩,像多年没有开过口一般,她说:“你还是来了。”

  这话说得就像我之前与她相识一样;但我确实是对她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熟悉感,比萍水相逢更浓烈,但浓烈到什么地步,我又说不清。只好不应,只是稍微点一下头,显得我不是太没礼貌。

  她好似不在意似的,实际上她说话的时候也没看我,该是自言自语,不期望得到我的回答。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我感到腿酸,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我不由得问她:“你不累吗?”

  “我已经站了很多很多年了。你来到这里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她应该是引魂人。

  传说他们站在生与死的交界,手提一盏灯,像灯塔一样指引着亡魂找到冥海。这本是都市传说,我以为那是假的,却没想到这下给我撞了正着。那看来我是死了吗?不,我不像那些白雾一样浑浑噩噩虚无缥缈,我应该还活着,我能看到影子——我的,和她的。

  引魂人不老不死,我也无法判定她是死是活;但该是活着的。我的心仍在跳动,我将手掌覆上脸颊,凉的,说明我手尚温,我还有作为活人的温度。

  她呢?我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偷偷看她;指节状似不经意地触碰她的手背。

  冷。

  冷得像寒冬里的玉。

 

  我曾试过离开这里,却总是在茫茫大雾中迷失方向,只得靠着她手上的灯光,重新又回到她身边。她也不曾管我,日复一日高昂着头眺望远方;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直到某天我百无聊赖之际随她一起观望,才看到灰白色的雾当中,有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倒像是她居住的地方了。

  我大喜过望,直直向它奔去;她略微开了口,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竭尽全力的狂奔之后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幻象。

  回来之后我一屁股瘫坐在沙滩上。她看都没看我,我也跟着她盯着远方那个海市蜃楼发呆。

  我忽然想到,她应该也不是出生时就来这里站岗,她也应该有过一段或轰轰烈烈或平淡如水的日子。远方那个海市蜃楼,就是她的家吗?

  我多次暗示她讲述她的故事,她理都不理我,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远方。我实在是无聊死了,又走不出去,想着她好歹也能听见我说话,不如我说说我好了,兴许她还能有些动容,稍作评价。

  只是,我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爸请的那个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注定是要做成一番大事的人。”我话刚说出口,又暗骂自己头开得不好,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话,我自己都不会接了。

  她却出乎我意料地转过头来,甚至还微微带了笑容,目光却不是在看我,在看我身后的沙滩,或者在透过我怀念什么人。她说,“你继续讲。”

  我心想,她也有要怀念的人吗,但还是接着我起的头继续说:“……我爸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老总是什么你知道吧?知道?哇牛逼你居然知道。——如果那个算命先生说的一番大事就是接过我爸的手然后继续搞公司的话,我想我八成会无聊死,不如种田。……”

  我说着,看到她笑了,不是那种很敷衍的,而是那种……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笑的,虽然我话里确实是存了要逗她笑的心思,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仿佛懂我似的。“……我跟我弟弟我妹妹啊,老是翘课,我爸都要被投诉电话烦死了。我妹妹,一个女孩,性子跟男孩一样闹,多大的人了,还像任性的小公主一样。不过我家确实是把她当公主来宠着的。”

  我说着,看到她的目光柔柔的,仿佛记忆里也有这样一个肆意飞扬的女孩,绑着双马尾,自称“本大小姐”,性子比男儿还烈,做什么都样样不服输。

  她主动问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女孩儿,她喜欢粉红色,扎着两个团子头,矮矮的小小的,很可爱的?”

  “你说小乔?她是我哥们儿的女朋友。”

  “真好啊。”

  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真好,是说我认识小乔真好,还是说小乔和我哥们儿在一起了真好。我顺着她的话讲下去,“是挺好。”

  ……我在说什么。这简直是尬聊。

  所幸她并不在意,还是挺有兴趣地在听我讲话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东拉西扯,讲时事讲游戏讲动漫,也没管她是不是听得懂。她也就是看着我,听我瞎扯,我也渐渐渐渐发现,她也是很孤独的。

  是吧,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站了那么多年,换我我早疯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自愿(或者被迫?)站在这里,这种毅力都是很牛逼的。

 

  她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灯。

  或许她也在疑惑,为什么我要带一盏放蜡烛的灯进来?原因是我来那天的早上,我一不留神把原先那盏灯的玻璃给搞碎了。我妈当时就炸了,虽然我家传家宝是那截儿蜡烛(我也想不通一截蜡烛有什么好传的),但外面那盏灯据说是两百年前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少说也是个古董吧。

  她就没让我再碰那老古董,勒令我出去买个能装蜡烛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着一家店,结果店主说要看看那蜡烛才能卖;我心里想着,哎,这tm还能量身定做啊,然后就把蜡烛拿出来了。回去的路上起了雾,我心里想着该是用你的时候了!结果就走到这来了。

  好,说回来,她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灯,准确地说应该是蜡烛,盯着看了很久,像是在想什么的样子,最后伸出手来,碰了它一下。那个像发光的河一样颜色的蜡烛瞬间变成一截红色的普通蜡烛,我吓傻了,我回去的话还能活吗?她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仿佛做了什么好事一样欣慰地叹了口气,犹如一位卸下重担的挑菜老农。

  这我可就很生气了,正打算同她理论理论,却见她打开了她的灯,摊开手将从我蜡烛上拿走的东西放了进去。我看到她的灯里全是液态的那种颜色的蜡油,想着她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或许我老祖宗就是从她这儿弄的那蜡烛呢,就不生气了。

  ……我真的是太好说服了。

 

 

  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只有若隐若现的几点星星。我也不是作息规律的那种人,长久下来早就忘了时间,恍恍惚惚间好像已经在这里过了许多年了。令人惊奇的是我丝毫没有变老,长久不见阳光也没得什么骨质疏松之类的,真是厉害。

  她说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这话听着颇为中二,但也确实是。

 

  我摸出那截普通蜡烛,在手里揉揉捏捏,沾了我一手红色。她静静地看我在那儿无聊,忽然说,“我好久没有见过火了。”

  与世隔绝这么久,我也很久没感受到那种炽热的温度了。于是轻车熟路地摸出打火机,把那蜡烛哧一下点燃,看这那蹿起的灿烂火苗,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看着那尖儿,极锐利的一点明黄,勾着看不见的气焰向上冲着,火焰似柔却也刚。烛芯燃烧结出一串儿圆粒,偶有噼啪微响。我看着那火焰,烧,烧,烧,那烛泪也顺着柱身淌。极暗的环境里就数这点烛光最明亮,我无法遏制自己看向它的欲望,就在这个时候她伸出手来,挡住我的目光和那点火焰,她说,“把它灭了吧。”

  我顺从地掐灭那点火焰;她把手收回去,皱眉盯着手心。我想这是她千百年来第一次跟温度这么高的物体接触吧,虽隔了距离,但那火焰的温度也不容小视。

  她的温度常年冷如冰山——其实没这么夸张。但这么多年我握她的手时都感到一股冷意,像凉透的玉,泛着近似于“生人勿近”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传说他们这种人啊,不老不死,游离于生死间的夹缝,提灯引亡魂。皮肤下流淌的是已冷透的血,骨肉如冰玉。我忽地想到,在我没有来到她身边时,她同谁说话交谈?同谁相伴?同谁相识,相知,又亲自为他引魂?

  她好似看透我的心思,她说,“你没来之前,我只与影子相伴。”

  我抬起眼看她,却没想望进她深邃眼里。我像是被动与她对视,直至她将脸移开,我才仿若一梦方醒,我看着她掌灯,身子巍峨不动,站在这交界处望着远处那陷入深眠的红砖绿瓦。

  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海市蜃楼;却也知道那是她的家乡。

  她轻轻叹气,像风拂过发丝,亡鲸沉入深海,又像谁心口几不可闻的脆响。

 

  这天她沉默着放下灯,我转过头看她。海潮疾速地退去,我心里一惊,莫不是要海啸?她说不用慌,然后抓住我的手紧紧握着,这下我更惊恐无比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要主动握我的手?

  接着就像平地起惊雷,大海从中间炸开,海潮铺天盖地砸来,全然没有之前温和乖顺的样子,生生向我们伸出了爪牙。我看到地上那盏灯一下子暗了,就像我忽然沉下去的心,在海潮咆哮着冲来的前一秒我听见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她说:“我要为你再搏一次。”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动听,却也让我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身为一个男人居然不能去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还得反过来被她保护,真是逊毙了。没等我懊恼完,那些疯狂涌来的海水立刻让我明白什么叫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

  海里很黑,能见度基本为零,海水也很凉,几乎跟她的手一个温度,我只能感受到她抓住我的手的力道。我脚底下是一片虚无,也不知道下落了多久,我才忽然反应过来:我居然还能呼吸?!

  她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我立刻也紧张起来,先把那个问题扔到了脑子后面。四周渐渐亮堂起来,我低头去看,发光的泡沫颤抖着从脚底升到头顶,又被上方空洞的黑色吞没。那之后是一座宫殿,我自上而下地打量它,它的色泽像透亮的绿宝石,泛着不可企及的仙气。落到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十分舒畅,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有了底气。她放开我的手向前走,我也跟上,见她右手一个虚推,那门就开了,水流一下从门里冲出来,她全然不惧,双手朝前摆出挡的姿势,那水生生就在她身前停住,然后化为这大海的一部分。她向着洞开的门说,你不嫌幼稚?

  门里面传出笑声,白色的蝴蝶如瀑般倾泻而出,触碰到她就化成了线,绑缚住她的双手双脚。要把她牵进门里时,一些飞得稍远的蝴蝶触碰到了我,于是也将我牵住,门里面那个人稍带惊讶地说,你还带了他来啊?

  怎么好像都认识我一样,我就很懵,稀里糊涂地被带着往里走。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可能以为我害怕,于是说,没事的。

  用的是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却很生硬,看来也不擅长做安慰人这样的事。我笑一笑,答应一声。

  ……

  一路被缓慢地牵着飘进宫殿深处。宫殿内也延续了殿外那个很仙的风格,我一路上看见很多名贵的宝器乱七八糟地摆在四周。这里跟海面上完全不一样,我不禁开始为她鸣起不平来,凭什么那个人能住在这里,她就只能在沙滩上年复一年地看那个压抑死人的天空啊?

  到一扇镶嵌着超多鱼鳞的门前,丝线将我们放了下来,她推门而入,接着就在我面前把它关上了,差点夹到我鼻子。我吃一惊,然后想既然你都带我来了为啥到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啪一下就把我关门外了?接着我又想,不把我丢在上面说明她怕我出什么意外,把我关在门外应该是不想我听到什么内容,既然这样,我有什么好抱怨的?本来就是寄人篱下。

  ……我真的是太好说服了。

-

  大乔关上门,转过身去找地方坐。她看见一大群蝴蝶在自己面前飞,心理上还是有点接受不能,庄周善解人意地拨开一票子蝴蝶给她让路。缩小版的鲲在一旁瞪着眼吐泡泡,看起来十分无聊,见她来了,眼睛里一下有了神采,欢快地游到她身旁去蹭她,带起的水波哗一下冲散蝴蝶的队伍,庄周好脾气地再重新排兵布阵。

  庄周一边理着系在蝴蝶身上的线,一边说,“你想好了啊?灯都没带。”

  “这种事情不用想。”

  于是他很温和地笑一笑,抬手引了一只蝴蝶过来。他将蝴蝶身上的线取下来,捻啊捻,从白线里捻出一段红来,“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你要是真想好了,指甲一划,都不用一眨眼,它就断了。”

  大乔接过去,没有马上弄断它,庄周继续做着自己的活儿,留给她时间思考。没过多长时间,她抬起手把那段线狠狠揪断,它瞬间变得灰黑,像烧尽的灰一样飘了开去。庄周看她这副狠劲,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暗暗想,女人,女人。

  大乔办完了事一句废话也不多留,抬脚就走。庄周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鲲哈欠打完了,很不满意地说,“断人姻缘的事你怎么也做啊?”

  “她自己断的。”庄周轻拍一下鲲的背,“有些事情,我们强求不了……”

-

  她没进去一会儿,我就开始抠门上的鱼鳞,发现是什么金属做的,有点硬,掰不下来,很尴尬。就在我尴尬的时候她出来了,离她进去的时候也没过多久,我很及时地收回了我的手,问说,怎么样啊?

  她没回答,不过好像看着一身轻松,我猜是办成了,就开始往外走。她又拉起我的手,这让我有些幸福,走路都打飘。她双脚一蹬,带着我飘起来,水流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推着我们前进。

  我们回到地上,她弯腰捡起她的灯,那灯重新焕发出明亮的光芒,她却好像有心事一样,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缓和气氛,场面一下子变得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从沉思中醒过来了,跟我说,“过几天你就能离开了。”

  我一脸懵逼,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但还是惊要大上一点。“那……那你怎么办?”

  她好像没预料到我会担心她,也愣了一下,但之后就说, “我一个人也可以。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她的语调渐渐沉稳起来,“你不必担忧我,我不老不死,也没人会来袭击我。”

  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只好强词夺理般说,“可——可你就这样放我走?”

  我言下之意是我不用做点什么来回报啥的,但显然她理解得有点歪了,“你不是我。”她笑着,“我有大把光阴,却只能消耗在这些事上;你的生命是有限的,你应该去奔跑,去燃烧,去迸射光芒。你在我这里得不到太多东西,你得出去,去看那蓝色的天空,明净的海,呼吸比这里好不知多少倍的干净的空气;你需要去拼,去搏,去闯荡,去感受我曾经感受过的,去体验我曾经没能体验到的,活得肆意灿烂——……”她的语调渐渐高昂起来,我知道她想起了她之前经历的一切,那段充实的饱满回忆;然后骤然低沉,  “——去吧。”她像是在谓叹,“去——你是注定要做成一番大事的人啊。”

  类似于此的话她似乎也对我说过;不是在这里,是……是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低垂着她漂亮的蓝色眼睛,收起了她的高傲,她说,你不可能一辈子在我这里的。你终究是要出去的。

  我知道她心意已决,就不再顽固,只问一句:“你能不能送送我?把我送出去。”

  她眯了眼,像是在考虑。不多一会儿她就同意了。

 

  她提着的灯分开了那些雾状的东西,我对于成功策动她玩忽职守这件事感到十分的惊讶,这惊讶实在太大了,导致我一路上都沉浸其中,她也沉默,我们就这样一直走。

  由灰变白就是一瞬间的事,我就像忽然被太阳照到了眼睛,哗一下仿佛瞎掉。“忍一忍,”她对我说,“快出去了。”

  我感到她冰凉的手牵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走。我忽然就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种感觉反映到行动上,就是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想把我的温度传给她一样。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她也紧握住了我的手,就好像她也舍不得我。

  走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境地,我睁开眼睛,竟然是回到了我之前走进去的那条路上。此时是夜晚,月亮高悬在天上,云层很安详地慢慢移动着,路灯交错着铺开一地的金黄色。对于阔别已久的故乡,我心里一阵激动差点没来个猛虎跪地式亲地,又想到她又得回到那个地方去,心里就一阵痛。

  “你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

  她回答得很干脆也很爽快。她说你走吧。

  我于是往前走,她站在路灯下望着我。

  没走几步路,我就回过头看她;她还站在那个路灯下,灯光自上而下把她勾画得金灿灿,她就像是从太阳里来的一样。

  她太耀眼了,我就把目光移到她的影子上。

  我望着路灯下她的影子;她也就站在那里,丝毫不动。其实我知道他们这种人的影子就像虚无缥缈的烟,他们是穿越生死夹缝的灵者,影子于他们就像是养不熟的猫,突兀地来了,又突兀地走了。

  她仍站着;我仍看着。然后与她相处的往事也浮现,我盯着那圈黄色的轮廓,竟觉得明晃晃的刺眼;那圈黑色——她的影子如沙一般聚散,然后变成蝶,黑蝶,灰蝶,白蝶——嘭一下散了,像夜空中急剧坠落的烟花。

  她神色不变,似是习以为常,我心间却感到一阵浓厚的难受。

  因为我不知怎的就想到她说,“你没来之前,我只与影子相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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