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橙】天马驶过的天空
¢.50fo给 @XFleetingTimeJ 的点文
¢.傻白甜预警
¢.关于精灵寿命什么的是我瞎编胡扯的，不能信
¢.完全没有点题
1.
少女控制着背上的翅膀在半空飞了几个来回，然后停下来，兴奋地对地上仰着头的少年喊，“小周你看我成功——”
“啦”字还未出口，意欲在半空滑翔炫耀的少女终究还是没法稳住身形，两对翅膀支棱着再动不了，像迫降的飞机一样滑了下去。少年吃惊地跑过去，少女挥舞着双手大声喊着，“接住我啊小周！”
然后少女猛地扑到了少年怀里，两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少女爬起来拿掉头发上粘到的草屑，抖抖翅膀把它收了回去，气呼呼地问，“为什么不接住我？”
周泽楷抬起眼，看见苏沐橙身上没有什么擦破的地方之后放心地哈出一口气，然后双手捏着衣角委屈地低下头说，“对不起……”
“诶好啦没事没事，”苏沐橙咬咬下唇眸子一弯笑了起来，拉起周泽楷的手说，“回城堡咯？”
公爵府小姐苏沐橙身边常常跟着一只尚未生翅的精灵。在苏沐橙尚小、还未生翅的时候，周泽楷就以侍卫的身份跟在她身边了。大雪的冬天，公爵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仅着单衣，缩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公爵收留了他。后来的日子渐渐发现他擅于枪法，便安置于苏沐橙身边佑她安全。
夏天的风吹过来，很凉快。苏沐橙开心地一步一蹦哒，有时候还会抖抖翅膀飞起来，每次周泽楷都紧紧盯着她，生怕再从半空中栽下来。月亮很圆，银色的月光很柔和地在苏沐橙的裙摆描上一个又一个圈。周泽楷拉着苏沐橙的手往前走，说，“要快。夜深，会冷。”
“好吧。”苏沐橙扁扁嘴，跟在周泽楷后面走。
萤火虫出来了。
2.
公爵府里忙忙碌碌，弥漫着过节的气氛。苏沐橙已经大一些了，就和哥哥一起飞起来挂灯笼。周泽楷的任务是帮着厨房做事，厨娘是个和蔼的大姐姐，吩咐他去洗菜切菜。看不到苏沐橙，周泽楷有些担心，急急忙忙做完事就跑出去找她。正好挂完灯笼的苏沐橙飞下来，看到周泽楷之后高兴地在他周围飞了一圈，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跑出门，“陪我去玩儿雪呀！”
“沐橙，小心冷——”苏沐秋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已经跑到雪地上的苏沐橙打了个寒噤，搓搓手一合掌，“玩什么呀？”
周泽楷脱下披风披在苏沐橙身上，帮她系好带子。知道苏沐橙平素喜欢滑雪，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雪橇，递给苏沐橙说，“喏。”
苏沐橙笑起来，软软的头发扫着白绒绒的披肩，她踩上滑雪板，手一使力就滑了出去。周泽楷跟在她后面跑，看她飞过一个又一个雪坡，最终喘喘气停下，解下手套飞起来，又落到地上。周泽楷收拾好东西，背在背后，抱起苏沐橙就是几个飞跃，脚几乎没有沾地。
落到城堡门口，他们看见着急的苏沐秋和叶修在四处找他们。苏沐橙跳下来，扑到苏沐秋怀里撒娇，苏沐秋半无奈半生气地说，“以后再跑这么远小心不让你出去——很危险知不知道？”
“可是，”苏沐橙说，“不是有小周在吗？”
周泽楷有点吃惊地抬起头。
“只要小周在就没事啦。他会保护我的啊！”
半大的少年，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被人深深信赖所带来的感动、以及心动的感觉。
3.
一个漂亮的男孩站在床前无声地哭着，床上面容精致的女人紧闭着双眸，显然早已停止呼吸。威武的男人推门进来，神色难掩疲惫，他对男孩说，“先到那个女人那里去吧，我……再看看她……”
男孩顺从地走了出去。后颈传来剧痛的同时，他眼前一黑，最后看见的是涂着深色口红的上扬的嘴角。
然后是嘈杂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哗哗的骰声，男孩睁眼看到面前的门透出一丝亮光。他凑近看，几个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性精灵边喝酒边押注。男孩缩回头，开始思考怎么跑出去。他攀上窗子看外面，发现是树林之后放心地哈了口气，手指一动在墙上画了一个弧形，推开它跑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缺口搬回原来的位置。
他还没生翅，还不能飞，所以竭尽全力地往前跑。下雪的天他只穿一件单衣，冷得直打哆嗦，一边跑一边抹去身后的脚印。
大概已经发现他跑了，身后传来了杂乱的翅膀舞动声。男孩慌乱地四下张望，发现前方有一座城堡。那城堡他认得，是苏公爵的公爵府。
“货物——在、在那！”有个眼尖的男性精灵指着他叫起来，接着剩下的都朝他包抄过来。男孩咬着下唇抑制不断颤抖的身子，手指在空中一指，做了个开枪的姿势。
咻。
一束银色的光从男孩指尖射出去，正中眉心。
那个报信的精灵像中了定身术一样不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翅膀直直地支棱开，往前栽了下去，扑簌簌带落一地枯枝。男孩停住脚步，背抵在树上，眼睛直直盯着剩下的精灵。他们不敢上前了，忌惮地看着男孩的指尖。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精灵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说，“真不愧是皇族啊哈哈！这么小魔力就这么强——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
说着首领的手在空中一画，白色的线丝丝绕着绑住了男孩。男孩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慌乱中指尖一画割开绳线，随即闭上眼，银色的光从手指射出，四处飞散。
不远处带着侍卫训练儿子飞行的公爵看到了，翅膀一抖飞过去，认出那几个男精灵是皇室通缉的要犯。但已经不用他出手制服了，他看向那个紧闭着眼还在胡乱发射魔力的男孩，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男孩惊疑不定地睁眼看过去，指尖已经搭上了公爵的前额。公爵笑着，“你好。愿意跟我回公爵府吗？”
男孩知道他是好人。
一下子放心下来，男孩昏了过去。
-
天亮了。
周泽楷醒了。
4.
苏沐橙三百多岁了还没嫁人，一方面是哥哥宠着不想嫁，一方面是真的没有有好感的人。公爵曾带她去皇宫的酒会，皇帝照例没有出现，新皇后脸上蒙着白纱在主持。她一出现就迷倒了万千贵族，门已经被来求亲的人开坏了三扇。
但是真的没有一个人对得上眼。苏沐橙说。
长得都没有小周帅还有信心来。苏沐橙说。
一旁帮忙倒茶的周泽楷红了脸。
天马迁徙行动每一千年才看得到一次。精灵的平均寿命大概有两千年，就是说一生估计只能看两次，所以每一次天马迁徙精灵们都非常在意。小时候苏沐橙曾对周泽楷说过，她结婚那天，一定要看到天马迁徙。
“小周啊，我不想嫁给我不认识的人。”她趴在草地上，抬起眼睛望着天空，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星星的样子，周泽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小时候苏沐橙看的一本花花绿绿封面的书中的话。
你一眨眼，就碎了满天星辰。
当时他想的是，好厉害。
现在他看着苏沐橙的眼睛，想，好漂亮。
璀璨繁星，也不过如此。
春风吹过来还是有点冷。周泽楷脱下风衣给苏沐橙穿上。
草地上开了粉红色的花。
5.
我喜欢周泽楷。
当苏沐橙跑到父亲和哥哥面前大声这么说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沉默。
良久，公爵笑出来，半无奈半理解。他说，“从小一起长大，他长得好看，又待你好，你不喜欢他我还要为你担心呢。但是，”
好久公爵才慢慢地说，像在斟酌用词，“公爵家的小姐，向来就是得跟皇族联姻的。”
那天，她和家人大吵一架，周泽楷站在厅堂门口低垂着眼不知怎么办。然后苏沐橙气冲冲地出来，看见他拉过他的手说，“我们走。”
周泽楷跟着。
最后还是来到了经常来的那片草地。
春天已经过去，粉红色的花枯得差不多了。苏沐橙坐在草地上，头埋在双臂之间。夏风吹过来拂起她软软的头发，月光很柔和地洒在她身上。
很久她都没有动。
周泽楷看着她。
从小到大的陪伴让他知道苏沐橙不是爱哭的人，所以他翻过去，几乎是半跪在苏沐橙面前。他小心翼翼地碰碰她的手臂，说，“抬头。”
苏沐橙动了动。
他罕见地提高了一点声音说，“抬头。”
苏沐橙抬起头。
于是他清清楚楚看到苏沐橙从一开始就拼命忍耐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他的心也跟着揪作一团隐隐作痛。他掏出手帕，一点一点帮她擦干净脸。
苏沐橙一个前扑趴到周泽楷怀里，带着厚厚的鼻音和颤音一遍一遍碎碎念，诉说自己的委屈。周泽楷没有回声，只是反抱住她，揉揉她的头发。
她又哭了。
她问，“你喜欢我吗。”
周泽楷说，“嗯。”
她把鼻涕眼泪擦到周泽楷的袖子上，抬起头笑了起来。
周泽楷觉得背上有点发痒。
漂亮的翅膀在一瞬间长出，是月亮的颜色。苏沐橙睁大了眼，捂着嘴激动得笑出了眼泪。周泽楷愣愣地回头，看到萤火虫都绕着他飞。他抖抖翅膀，银色的光屑落下来，像星星一样耀眼。苏沐橙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她兴致勃勃地说，“我来教你飞！”
然而周泽楷翅膀一抖自己飞了起来，萤火虫跟着他。苏沐橙也飞起来，软软的头发扫过夜风。周泽楷不怎么习惯飞行的感觉，很快就落到地上。倒是苏沐橙很快地在空中滑翔，她笑得很开心。
“小周！接住我！”
看着月亮发呆的周泽楷回过神来，发现苏沐橙已经挥舞着双手扑了下来。他抱住苏沐橙，稳住身子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刚刚学飞的时候我栽下去，”
说着她自己咯咯咯笑了起来，“你没接住我，我们在草地上摔成一团……”
“现在，终于是不会再摔啦。”
周泽楷看着她也笑起来。
这一辈子，我都会好好接住你。
6.
银色的翅膀，是皇族直系子弟的标志。
早年间曾丢失了一位皇子，皇帝也是在那个时候再也不出席各种活动。苏沐秋跟着妹妹本想劝劝她，却没想到看见周泽楷生翅的那一刻，连忙以最快速度赶回城堡向父亲禀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可以那么高兴。公爵说，“这样沐橙就能嫁给他我们也不用被那老女人天天戳脊梁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我那个温和有礼的父亲。苏沐秋有点心累。
老女人指的是新皇后。
皇帝原本天天待在床上怀念自己的妻子和丢失的儿子，看见周泽楷一下子从床上蹿起来激动地飞了三圈下来抱住他的脖子大哭。周泽楷僵硬地转过头向苏沐橙求助，苏沐橙摊手表示爱莫能助，笑得很无辜。
他们结婚那天举城欢庆。苏沐橙有些不甘，因为没看到天马迁徙。
夜晚，周泽楷站在阳台上招呼苏沐橙过去。
星星很亮，月亮很圆。
天马们挥舞着翅膀，踏着云，踩着星辰，奔向远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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