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子槲寄生

在月亮上捞鱼

【甄姬】青鸟

¢.甄姬那么美!!!!!!

¢.我爱她!!!!

¢.【高亮】有私设

¢.2016.10.22




 

0.

  她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那个穿着红黑色衣服的男人,那个她的爱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身旁的侍女有的已经哭哑了嗓子,有的催着侍卫去叫来他。

  侍卫们没有一个去。因为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惋惜,所以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蛮横了,他们低下声小声地用为难的语调说,“大人不会来的。”

  她听见了。

  很长很长地呼出一口气后,她疲惫地说,“不用叫他来了……”

  云压得很低,很快就要下雨了。她看向窗边的笼子,那里关着一只蓝绿色羽毛的鸟儿。

  她出神地看了很久,终于说,“雨一停,就放了它吧。”

 

  甄宓闭上眼睛。

 

1.

  记忆里有一片非常灿烂的枫林。

  刚下过霜。枫叶上冻着些冰碴儿,看起来像谁给描了一圈白边似的。她站在树下,伸出手去碰棕黑色的树干,掌间感到一阵凉意。渐渐萧索起来的风吹起她的头发,整片林子的枫叶哗啦啦地响,像一片火海。

  她喜欢红色。

  或许很难理解。“火焰”这种东西是像魔鬼一样的存在——这是妈妈说的。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当火苗“呲啦”一下窜起,渐渐旺盛起来,那种明黄和红交织在一起的色泽有多好看。它带来的温度即使灼热,但只要不靠得太近,就会觉得温暖。

  那个男人就像火一样。他的出现使整片枫林都黯然失色,她从不知道红色和黑色也能够搭配得这样好看。但是,家族、宿命和身份牵绊着她,她不会也不敢忘记她的使命,所以她只能迅速地从那片林子里离开。

  或许是心跳得太快,又或者是踩踏落叶的声音大了些,以至于她没听见身后男人的一声低语,没有看见他略微上扬的嘴角。

  男人的眼里显出看见猎物的光芒,他说,“找到你了。”

 

2.

  他说,“我全部的生命意义都是为了邂逅你。”

  他说,“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他还说了什么?记得不是很清了。

  曾经她以为那段时间是她生命中最好的一段时光。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那是裹了毒药的蜜糖,那毒已经一点一点侵蚀她的身躯。

  她挣扎着醒过来。晨光透过窗外的枝叶漏进屋子,照在鸟笼上,反射出一片金光灿烂,有些晃眼。侍女问她需不需要拉上帘子,她看着笼里的鸟,说不用。

  鸟被抓回来了。

  是啊,毕竟是他的东西。就算送给了甄宓,也是他的东西。

  白色翅膀的飞蛾贪图火焰的温暖,愈靠愈近。终究是在身子一热的当儿,化作飞灰化作白烟。

  她太贪心了。怨不得谁,是她太贪心了。

……

  他指着园里火红的枫叶,眉眼间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你喜欢枫树是吗,他说。

  触目是年轻的他的笑颜,璀璨到她居然没有去看那些艳丽的枫树一眼。湖心漾起微波,她蓝色的眼睛里盈满了笑意,说是。

 

  真厉害啊,她都没有看出他在演戏。

 

3.

  她撑过一个个白天黑夜,睁着眼睛看小窗子外的天空。她看云卷云舒日升日落,只有在月光照进窗户、笼罩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会释放压抑了太久的情感。泪水濡湿枕头,通常她只会呜咽几声,然后抬起眼去看她的鸟。

  鸟很安静。它一直很安静。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嗓音浸在月色里,她问,你想离开是吗?

  然后兀自轻笑一声,说,我也想。

……

  “阿宓!阿宓!你看!”

  男人灰头土脸的,但是眸子亮得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他献宝似地举起手中金色的笼子,里面蓝绿色羽毛的鸟不安地扑腾,琥珀色的眼睛透出惊恐,到处撞着寻找出路。

  她当时非常惊讶地说:“真漂亮!”

  于是男人就把这只鸟送给了她。他说这是传说中的青鸟,可以带来幸福与快乐。他祝她今后都可以开开心心的,不用再受约束,自由地度过每一天。

  可就是这样说着祝福她的人,为她布置了一个金色的笼子。她拥有华美的服饰、舒适的宅邸和忠心的家仆,但还是不拥有自由。她走不出这里,她像被绑住翅膀的鸟,寸步难行。

 

4.

  他的生辰到了。

  他不在乎这个,她知道。但她还是拖着患有顽疾的身子起来梳妆打扮,侍女们看到她终于不再终日郁郁寡欢,以为病情有所好转,也都欢天喜地地帮她绾头发。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瘦削的脸庞,扑了些脂粉使双颊看起来能红润一些。她将唇上的唇脂抹匀,用眉笔细细勾出她的眉形,蓝色的眸子平静如一潭死水。许是有一段时间没帮她梳妆的缘故,侍女们的手法略显生疏,时间也拖得略久了些,但她很有耐心地等着。

  外头的鸟啼鸣三声。青鸟忽然扑腾了一下翅膀。

  她被吸引片刻注意,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从发型到妆容到长裙到几乎看不见的鞋。那个男人曾说她走路没有声音,裙子又遮盖住了鞋,走路像是用飘的。

  她看着自己的装扮。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

 

  她走进他的屋子,手里提着鸟笼。他在写东西,听见她跨门槛的声音抬起头来,然后问,“你来做什么?”

  她站定在他桌子前,轻轻地把笼子放在他刚刚写的东西上,垂下眼帘说:“今天是大人的生辰。”

  他移开笼子继续写,但是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山头的太阳,说,“所以我来送您一场雨。”

 

  雨在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阳光被交织的银针剪得模糊不清。他不得不点了蜡烛,到最后实在写不下去,看向甄宓的目光因此带了些不满。她没有理会他,自顾自拿了鸟笼,接过他的蜡烛走出门去。

  他有些愤怒地追出去。

  淌着水的屋檐下,她咳嗽几声,抬起眼问他:“大人爱过阿宓吗?”

  几乎没有思考,男人的目光冷漠而犀利,他说,“没有。”

……

  长久的沉默。直到甄宓手里托着的蓝球快要黯淡无光,她才继续问:“大人记得您对阿宓说的第一句话吗?”

  然后不等他回答,她说,“阿宓记得。”

  “您当时唱了一首歌,后来问起的时候,您说是您母亲唱过的童谣。”

  她说着走出去,没有打伞。雨水在离她身子一尺处自动避开,看起来像是她身周有一个隐形的护罩。她越走越远,阳光努力地穿透细密的雨幕,它照在鸟笼上,叮地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她唱起歌,旋律是他熟悉的童谣的调子。

  她越走越远。

 

  雨停了的时候,太阳隐在黑色的群山后面,只微微透出一点光。

  这个时候他看见,那只青鸟在空中盘旋。它轻快地叫了几声之后,飞出了曹家大宅,穿过了外院茂密的树林,向着太阳飞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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